第十八章 一个大胆的念头-《君见妖否?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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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矛深深刺入黑鳞毒蜥的口腔,穿透了它的下颚!
黑鳞毒蜥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哀嚎,扑击的动作猛地僵住,庞大的身躯因为惯性重重砸在地上,溅起一片尘土。它疯狂地甩动头颅,想要将嘴里的异物甩出,鲜血混合着墨绿色的毒涎从嘴角不断涌出,染红了地面。
而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,则在一击得手后,毫不停留,如同灵活的猿猴,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旁边的乱石堆中,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,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灰影。
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!那些青衣弟子都惊呆了,直到黑鳞毒蜥因为剧痛而开始疯狂破坏周围的一切,用巨尾砸断旁边的树木,才反应过来。
“快!它受伤了!防御大减!一起上!”为首的青年率先回过神来,强忍着对毒雾的恐惧,擦去嘴角的鲜血,带领其他还能动弹的弟子,朝着因为痛苦而失去理智的黑鳞毒蜥发起了猛攻!
剑光闪烁,法器轰鸣!最终,在付出了又一人轻伤的代价后,那头强大的黑鳞毒蜥终于倒在了血泊中,庞大的身躯渐渐失去了气息。
战斗结束,幸存的几个弟子瘫坐在地,大口喘息着,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,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。
“刚才……刚才那是谁?”那个被救下的女弟子心有余悸地问道,目光望向那人消失的乱石堆,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好奇。
为首的青年摇了摇头,脸色凝重:“没看清。他的身法很快,而且出手非常精准狠辣,显然是常年在这山里讨生活的人,对黑鳞毒蜥的弱点了如指掌。”
他走到黑鳞毒蜥的尸体旁,拔出了那柄还插在妖兽口中的锈蚀短矛,仔细观察着,眉头紧锁:“这武器很普通,甚至可以说是破烂不堪,但能用这种东西,一击重创黑鳞毒蜥的口腔……此人绝不简单,至少有筑基期的实力。”
躲在岩石后的花见棠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,心中同样充满了震惊。那个神秘人是谁?为什么会突然出手救人?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吗?
这黑岩山脉,果然藏龙卧虎,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。
她看着那些正在收拾战利品、处理伤口的青衣弟子——他们腰间挂着鼓鼓囊囊的储物袋,显然收获不小。一个念头再次冒了出来,但她很快又压了下去——刚才那个神秘人还在暗中,她贸然出手,很可能会引火烧身,成为“黄雀”口中的猎物。
安全第一。
她悄悄退后,一点一点地远离高坡,准备返回洞穴。然而,就在她转身的瞬间,眼角的余光瞥见,在对面山坡的阴影里,似乎有一双眼睛,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刚才藏身的位置!
那双眼睛很亮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和锐利,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猎手,让人脊背发凉!
花见棠浑身汗毛倒竖!她被发现了?!
她不敢停留,甚至不敢回头确认,用尽全身力气,朝着来时的方向发足狂奔!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声。直到跑回栖身的洞穴附近,她才敢停下来,靠着冰冷的石壁,大口喘息着,冷汗浸湿了内衫,手脚依旧在微微发抖。
小白听到动静,从洞里跑了出来,看到花见棠苍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神情,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,声音带着担忧:“姐姐?你怎么了?是不是遇到坏人了?”
花见棠一把将他拉进洞里,紧紧抱住,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安全感。她闭上眼睛,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双隐在阴影里的眼睛——冷静、锐利、深不可测,绝不是普通山民或散修该有的眼神。
“姐姐,有坏人吗?”小白感受到她的恐惧,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,声音小声地问,金色的眼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澈。
花见棠摇了摇头,又点了点头,声音有些干涩:“不知道……可能比坏人更麻烦。”她回想起那双眼睛,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——那个神秘人为什么会注意到她?他是敌是友?
接下来的几天,花见棠更加谨慎,几乎不敢离开洞穴太远,每天只在洞口附近采摘一些野果、挖掘一些根茎,勉强维持生计。食物再次告急,洞穴里只剩下几个干瘪的野果和几块苦涩的根茎,再这样下去,她们很快就会断粮。
必须想办法弄到正常的食物和盐分,否则不用等敌人找来,她们自己就先垮了。
这天,花见棠狠下心,将小白独自留在洞里(再次反复叮嘱他“无论如何不能出来,不能动用力量”),自己则朝着记忆中那条山泉的下游方向探索——下游水流平缓,或许能找到鱼类或者可食用的水生植物,运气好的话,还能遇到其他山民,用野果换点盐。
沿着陡峭的溪谷向下走,水流声越来越大。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,河水在这里变得平缓,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。花见棠心中一喜,正要上前查看水潭里是否有鱼,脚步却猛地顿住!
河滩上,有人!
不是之前那些宗门弟子,而是三个穿着破烂皮甲、身上带着浓重血腥气和煞气的汉子。他们看起来像是猎人,但眉宇间的凶戾和随意丢弃在旁边的、带着齿痕的不知名兽骨,都表明他们绝非善类——更像是在这黑岩山脉里以猎杀妖兽、甚至干些拦路抢劫的无本买卖为生的“山狩”。
此刻,他们正围着一小堆篝火,火上架着一条烤得金黄的兽腿,油脂滴落在火中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浓郁的肉香飘散在空气中,让花见棠的肚子不自觉地叫了起来。旁边还放着几个鼓鼓囊囊的猎物袋,显然收获不小。
花见棠屏住呼吸,将自己隐藏在河岸上方的岩石后面,心脏狂跳。这些山狩常年在山里搏杀,实力不明,但那股久经杀戮的气息做不得假,绝对不好惹。她正想悄悄退走,目光却猛地被其中一人腰间挂着的东西吸引住了——
那是一个粗麻布袋,袋口没有扎紧,白花花的结晶颗粒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——是盐!旁边还散落着几块深褐色的风干肉条,油脂浸透了肉纤维,隐约能闻到咸香。
花见棠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,舌尖泛起本能的干涩。她们已经三天没沾过盐了,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,连力气都比平时弱了几分。这袋盐和肉条,对现在的她们来说,就是救命的物资。
抢?她瞥了眼三个山狩腰间别着的砍刀和磨得发亮的兽骨匕首,那是常年沾染血腥才有的寒光,自己这点微末修为冲上去,跟送菜没区别。偷?篝火旁的汉子正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盐袋,眼神警惕,稍有动静就会被察觉。
就在她蹲在岩石后犹豫不决时,河滩上的谈话声顺着风飘了过来,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。
“妈的,这趟真是晦气!在黑毛彘窝蹲了三天,就逮着三只瘦的,还跑了一头!风狼也是条瘸腿的,卖不了几个钱!”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踹了踹旁边的猎物袋,语气烦躁。
“知足吧老疤,”另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撕下一块烤得焦香的兽肉,含糊不清地说,“至少够换两坛劣酒了。听说前几天东边山谷,青玄宗那几个雏儿差点被黑鳞毒蜥给吞了,不知道被哪个路过的高人救了,不然咱们这阵子进山都得绕着走。”
“高人?”被称作“老疤”的汉子嗤笑一声,脸上的刀疤随着表情扭曲,“这鸟不拉屎的黑岩山哪来的高人?我看就是哪个跟咱们一样的山耗子,想黑吃黑没找着机会,顺手捡了个便宜罢了!”
“说起来……”络腮胡突然压低声音,眼神往四周扫了扫,“你们听没听说沉舟集那边的悬赏?一大一小两个人,据说那小的邪门得很,能操控什么特殊力量,玄天门都惊动了,还派了金丹修士过来!”
老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狠狠瞪了络腮胡一眼:“嘘!你他妈不要命了?那事儿是咱们能瞎嚼舌根的?玄天门和石敢当都在找的人,那是烫手的山芋!就算真见着了,也得绕着走——有命拿悬赏,也得有命花!”
“悬赏”“一大一小”“特殊力量”——这几个词像惊雷一样在花见棠脑子里炸开!消息竟然已经传到黑岩山脉了!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颊,易容药膏早已斑驳,露出的皮肤细腻白皙,和这身破烂衣裳格格不入。
不能再待下去了!她屏住呼吸,慢慢往后退,想趁着几人没注意悄悄离开。可脚下突然一滑,一块松动的石子顺着斜坡滚了下去,在寂静的山谷里发出“咕噜噜”的声响,格外刺耳。
“谁?!”
三个山狩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狼,猛地站起身!老疤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,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河岸,最后精准地锁定了花见棠藏身的岩石方向。
花见棠头皮发麻,转身就往山林里跑!她甚至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粗重脚步声,像擂鼓一样砸在心上。
“抓住她!别让她跑了!”老疤的吼声带着杀意,距离越来越近,粗糙的大手几乎要抓住她的后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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